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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騫是哪里人(博望侯張騫的“大夏情結(jié)”)
絲綢之路的開拓者,西漢著名的外交家、探險家博望侯張騫,是陜西城固縣人?!妒酚洝访鞔_記載,張騫“冢在漢中”。至今在漢中市城固縣西3公里處的饒家營村尚有“漢博望侯張騫墓”,建筑宏偉,林木扶疏,是人們時常瞻仰的地方。而在運城市鹽湖區(qū)也有一座“漢博望侯墓”。它坐落在中條山下、硝池岸畔的底張村。
《運城縣地名錄》稱:底張村系因“張騫葬于此地”而得名,“底者止也”。村里有張公祠,祠中有墓、碑,村南有張公泉。清乾隆版《解州全志》載:“張公祠,祀漢博望侯張騫。在州西十五里底張村。”“張公泉,在靜林澗東三里?!薄暗讖堐?,在州城西,舊以張公泉與靜林澗合,水勢洪迅,筑埝以障之,俾無入女鹽池?!焙訓|既非張騫故里,也不是他居官之所,為什么這里會有他的墓和祠呢?這就要從著名外交家張騫的“大夏情結(jié)”說起了。
張騫出使西域圖 (資料圖)
Ⅰ 出使西域,意外發(fā)現(xiàn)“大夏”
史籍記載,河東在上古曾是夏人聚居之地,傳說夏人建都安邑(今夏縣禹王城),這里被稱為“夏墟”“大夏”。公元前17世紀左右,東方的商人部落逐漸崛起,興兵伐桀。最終鳴條之戰(zhàn)滅了夏朝,占據(jù)了河東,夏人被迫外遷。至于河東的夏人流落何處,由于缺乏翔實記載,人們一直不甚了了。
漢武帝初年,居于河西走廊一帶的游牧民族匈奴,連年出兵侵擾漢疆,又西擊月氏國,殺了月氏王,對東西鄰國構(gòu)成很大威脅。西漢建元二年(前139),漢武帝派遣張騫帶領(lǐng)百余人出使西域,聯(lián)合月氏夾擊匈奴。不料,張騫一出陽關(guān)就被匈奴扣留了,這一扣就是10年。張騫不辱使節(jié),伺機逃脫,繼續(xù)西行尋找大月氏。但當他們在塔克拉瑪干沙漠找到月氏故國時,才知道大月氏已舉國西遷到阿姆河流域(今阿富汗西部)。張騫繼續(xù)西行,翻過蔥嶺,歷盡千辛萬苦,終于找到了大月氏,并且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被大月氏征服的叫作“吐火羅”的國家。此時的大月氏君王貪圖茍安,已無心出兵找匈奴復仇,張騫所奉使命無法完成。于是在游訪了大宛、烏孫、康居等國之后,張騫在吐火羅逗留了一年多。他被那里的自然風光所傾倒,也對當?shù)氐娘L土人情進行了充分了解。經(jīng)過實地考察,竟意外發(fā)現(xiàn),所謂的“吐火羅”原來就是幾千年前從河東夏墟遷出的夏人所建立的國家。他認為“吐火羅”Tochari當是“大夏”兩個字的對音(大字古讀如“托”或“吐”,夏字古讀如“戶”),并且認為吐火羅境內(nèi)的Vakhshu河(現(xiàn)稱阿姆河)也是移植了河東夏墟舊有的“媯水”的名字。
元朔二年(前126),經(jīng)歷了13年的艱辛,張騫回到了長安。他有關(guān)意外發(fā)現(xiàn)大夏的報告,深深震驚了漢武帝劉徹。據(jù)《史記·西南夷列傳》記載,張騫“盛言大夏在西南,慕中國(夏人思鄉(xiāng)情深),患匈奴隔其道”。于是,漢武帝根據(jù)張騫的建議大規(guī)模經(jīng)營西南夷,在蜀地設郡開發(fā),想由此打通經(jīng)身毒(印度)至大夏的通道,只是由于必須通過青藏高原,地理條件過于惡劣而未能如愿。但即便如此,漢武帝也沒有放棄。據(jù)《漢書·張騫傳》載,此后“天子數(shù)問騫大夏之屬”,即仍不時地向張騫探詢大夏等各國的情況。于是,張騫又提出聯(lián)絡國力較強的烏孫,以將“大夏之屬”的西域國家皆招為外臣,并說服漢武帝讓他第二次出使西域。元狩四年(前119),漢武帝拜張騫為中郎將,命他率領(lǐng)300人,帶著大批牛羊及金幣布帛西行。張騫到達烏孫國后,把隨行的副使分派到大宛、康居、大夏、大月氏、安息諸國分頭去做聯(lián)絡工作,然后張騫返回中原,不久就過世了?!皻q余,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”,在張騫死后一年多,副使們帶著大夏及各國的使臣陸續(xù)來到長安,于是西域各國開始與漢朝相通。
由此,開啟了后來稱之為“絲綢之路”的中西經(jīng)濟文化交流的國際大通道。
Ⅱ 大夏情結(jié),開始憧憬河東
照常理推論,所謂大夏國,不過是一個早已臣服于大月氏的兵弱畏戰(zhàn)的遠國,與之結(jié)交并不十分重要,為什么卻能讓漢武帝產(chǎn)生如此大的吸引力?答案只有一個:張騫和漢武帝都相信西域的“大夏”遷自河東,乃“陶唐氏裔胄”。張騫曾親身沐浴過“陶唐氏遺風”,好大喜功的漢武帝也不勝向往,故不僅千方百計要聯(lián)絡大夏,而且開始對古稱“夏墟”的河東這塊風水寶地產(chǎn)生了濃厚興趣。
據(jù)《漢書》記載,漢武帝在位53年間,最初的27年從未到過河東,而自元鼎二年(前115)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歸來后短短17年間,竟先后6次巡幸汾陰。第一次是在元鼎四年(前113),“冬十月,東幸汾陰。十一月甲子,立后土祠于汾陰脽上”。第二次在元鼎六年(前111),“行東,將幸緱氏,至左邑桐鄉(xiāng),聞南越破,以為聞喜縣”。第三次在元封四年(前107),“春三月,祠后土”,下詔“赦汾陰、夏陽、中都死罪以下,免三縣租賦”。第四次在元封六年(前105),“三月,行幸河東,祠后土”,詔赦汾陰,賜天下貧民布帛。第五次在太初二年(前103),“三月,行幸河東,祠后土,令天下大酺(pú)五日,膢(lǘ)五日,祠門戶,比臘”。第六次在天漢元年(前98),“三月,行幸河東,祠后土”。從中不難看出,劉徹數(shù)次巡幸河東,除了躬自領(lǐng)略“陶唐氏遺風”,還身體力行效仿陶唐氏的仁德,為當?shù)匕傩帐┗菰旄!?/p>
至于張騫本人,大夏的發(fā)現(xiàn)被看作是他西行最大的貢獻,以致《史記·建元以來侯者年表》在記敘張騫出使西域的功績時,提到的僅僅是“使絕域大夏”,而未提出使大月氏、大宛、康居各國之事?!妒酚洝ばl(wèi)將軍驃騎列傳》中論及張騫出使西域的功績,同樣突出大夏,不及其余。而《漢書·敘傳》中竟用“博望杖節(jié),收功大夏”8個字總結(jié)了張騫的一生。正是因為如此,濃郁的“大夏情結(jié)”也必然持久地引發(fā)他對河東這塊大夏先民原居地的憧憬。
Ⅲ 西域歸來,親臨河東訪察
雖然從史籍中沒有看到他造訪河東的記載,然而不難想象,自西域首次歸來,他必定會迫不及待地親臨河東,來瞻仰這塊大夏先民圣地,謁堯山,拜媯水,察圣跡,訪遺民,沐浴真正的“陶唐氏遺風”。而當?shù)赜嘘P(guān)傳說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。
據(jù)底張村村民傳說,張騫曾來當?shù)匮惨?,不慎從馬上跌下,遂住在村里養(yǎng)傷,故村名稱為“跌張”,后音轉(zhuǎn)為“底張”——這是底張村名來歷的又一版本。又說,底張村原址在5公里外的硝池邊上,因硝池水漲有被淹之虞,經(jīng)過3次搬遷才在現(xiàn)在的中條山下落定,故當?shù)赜钟小皬堯q三移跌張村”的說法。從這些傳說來看,張騫當年不僅來過河東祭拜,而且流連美景,樂而忘返,在當?shù)囟毫舻臅r間還真不短。由他“鑿空”西域而后引回的植物良種,如石榴、苜蓿、葡萄等,后來也都很快在這里生根、發(fā)芽、開花、結(jié)果。并且,河東的石榴和葡萄一直都是歷代朝廷的貢品,直至今天仍是當?shù)氐拿a(chǎn),苜蓿的種植面積也很大。這一切似乎也應歸功于他對河東的遺愛。
這些年,筆者曾多次前往底張村考察。承鄉(xiāng)民告知,村中的“漢博望侯墓”埋的是張騫的一只靴子;又示知,村邊不遠處就有一條“灣灣河”,自西向東注入硝池。對此筆者曾經(jīng)揣想:《史記·索隱》說:“媯水在河東虞鄉(xiāng)縣歷山西。”這條源自虞鄉(xiāng)山澗的“灣灣河”,會不會被張騫看作是上古的“媯水”?對大夏先民圣地情有獨鐘的張騫,會不會曾留有遺愿,希望死后能安葬在這大夏遺墟、媯水之濱?當然這些今天都已無法證實。但令人欣慰的事實是:當?shù)厝藶榫拺堰@位中西交通的偉大開創(chuàng)者,“絲綢之路”的拓荒人,很早就在古老的“大夏之墟”為他建了衣冠冢,并立祠祭祀,這應該是對終生胸懷“大夏情結(jié)”的張騫最好的紀念!
中條山下的張騫祠、墓,補寫了被正史遺漏掉的一段重要篇章,也標志著河東是“絲綢之路”的重要源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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